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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4日 星期六

弘前大學附設醫院外放_小兒科

作者:連薪甯(馬偕紀念醫院 實習醫學生)
外放時間:2018/11/12-11/23




這兩週主要是跟著當地的實習醫學生一起行動。在弘前大學附設醫院主要有心臟,腎臟,神經,以及血液的團隊,而 8 個日本學生就分成 4 組跟著不一樣的老師。

但是我每天的組別都不一樣,每天都跟著不一樣的團隊行動。

小兒科的第一天跟著血液團隊,在弘前大學附屬醫院的小兒科大部分的病人都是血液疾病,甚至有很多是極罕見疾病,在馬偕小兒的見習一個半月都沒有看過 Ewing sarcoma,卻在弘前大學附設醫院的小兒科看到 3 個小朋友;在台灣也沒有見到的 Wilms tumor,就有4個小兒科病人住在弘前大學附設醫院的病房裡。

第一天血液團隊的神尾醫生帶著我看每一個小病人,雖然日本人都用日文寫病歷,不過剛好老師前幾年剛從美國進修回日本,所以可以以流利的英文幫我翻譯跟我說明。

我跟老師提到馬偕醫院小兒科最多的病人是感染相關,不像弘前幾乎都是罕病,而且血液團隊的病人最多。

老師回答因為現在外面有很多的診所,所以只有比較難處理的棘手疾病,才會被轉來大學醫院。而這不就是台灣一直想要達成的目標嗎?

分級醫療,一般的疾病由診所處理,比較複雜的疾病再由大醫院處理。原來日本這一部分做得這麼好,這讓我相當驚喜。

在查房的過程中,神尾醫生也特別跟家長還有小朋友介紹我,這個來自台灣馬偕醫院的實習醫學生,而家屬和小朋友都對我深深的鞠躬。

回想起前一陣子在弘前婦產科所有病人與家屬都是這樣的彬彬有禮,不但是醫生對於病人,甚至是病人或家屬對於醫生,都是各式各樣的有禮貌,客氣且溫柔。而這正是此次來日本交換最大的感觸和收穫之一。

為什麼日本人的醫病關係可以處理得這麼好?多數的台灣人,也是這樣的有禮相待,可是在我短短不到兩年的見實習過程中,確實也遇過相當無禮的病人。儘管我們不能對病人做什麼改變,可是改變也許就從本身做起。

想起麻醉科對病人也相當溫柔的勞醫師,或許我也能以勞醫師為典範,這樣溫柔且友善的對待病人,病人就能慢慢地感覺到這樣的態度,一點一滴的影響大眾。

第二天是跟著腎臟的團隊,遇到一個小病人因為 sepsis 來到醫院,後來卻出現蛋白尿的問題,因此接下來要做腎臟切片。在過去一年多的見實習剛好也看過腎臟切片,儘管腎臟團隊的醫生無法用流利的英文與我解釋,我也能反推過去的經驗進而暸解整個過程。

不過,整個過程當中,我發現日本醫生多了一點的慎重,在病房端的治療室,醫生們只負責標記出要做腎臟切片的位子,真正要去做切片的場所是在刀房。

掃完超音波,標記完後,老師們帶這我和其他日本醫學生一起去會議室看「腎臟切片」。在馬偕,我們切片完,主要看電腦的所顯示的病理報告,可是在弘前,他們除了有紙本報告之外,又再一次的把玻片標本拿出來,自己再看一次。這是我所觀察到日本醫生的慎重與仔細。

第三天是跟著心臟的團隊,這裡的心臟小病人跟台灣的心臟小病人就比較類似。

跟著醫生們到導管室看著小病人做導管,不過我想比較不同的是心臟科的小病人會住在特別的加護病房,不像其他的病人住在一間一間的病室。而

這更是體現了日本醫生的慎重,對於心臟的疾病血液動力學的不穩會惡化的特別快,所以才會想要特別加護這些小病人。

第四天跟到了神經的團隊,一整天下來老師們雖然英文不好,卻利用手機軟體打開 Google 翻譯,逐字逐句地翻譯給我聽,這是在弘前大學見實習相當感動的部分,不過也因此造成他們許多不便感到抱歉。

神經的團隊病人比較少,卻依然遇到現在已經相當罕見的結核性腦膜炎。

原來是因為小弟弟都是爺爺在照顧,結果爺爺的肺結核後來才發現,不幸得感染給小弟弟。在神經的團隊,另外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日本人的親力親為。

有一個要做腦部 MRI 的小弟弟,不像是馬偕是由護送送去放射科,這個弟弟是老師親自送往放射科去做檢查,而整個過程老師都在監控室裡面等待,更在做完的時候第一時間去和家長說明檢查出來的結果,讓家屬多了一份安心。

回想起前兩週在婦產科,當病人要送去開刀房的時候,也會由住院醫生推著病床護送到開刀房。雖然這樣的親力親為對醫生來說會花費多一點時間,可是我想多的這一份安心是無價的,對於家屬是更加的溫暖。

而每週都有一天是小兒科教授的總回診,大家一起坐在會議室,由住院醫生報告現在住院的病人病歷,並且留有時間讓大家發問,而且提供想法與治療建議。

這也如同前兩週在弘前大學附設醫院婦產科所看到的團隊合作,經由其他團隊醫生所提出來的想法,也許可以相互激盪出不一樣的火花,融合出最好的治療計畫給病人。

一個一個病人的病歷討論完,就是教授的總回診時間。在 bedside 除了住院醫生會先報告病人目前的情形,教授還會很貼心的用英文再跟我說明一次。

而整個回診結束之後,其他日本實習醫學生跟我說,雖然今天的總回診比平常多好了好多的時間,可是他們學到了很多英文,也見識到了教授的外語能力。

儘管如此還是對於耽誤到他們的時間,感到抱歉。

每天的三點是醫生和護理師的交班時間,不同於弘前大學附屬醫院的婦產科,小兒科的交班主要由醫生去說明現在病人的情形與接下來的治療計畫。

我想也許是外科系和內科系的不同,因為內科系比外科系更多的病房時間,而婦產科比較像外科,會需要進刀房,甚至是進產房,所以與病房接觸最多的是照顧病人的護理師,因此交班的時候主要由護理師去說明。

而不管是醫生主要發言,還是護理師主要開口溝通,我覺得這都是相當值得學習的地方。可是,這樣的會議時間,也許可以簡化成台灣的護理紀錄,而我未來更應該提醒自己要多去看護理紀錄,甚至是主動去向護理師詢問病人目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問題,畢竟與病人相處最多的除了身旁的家屬,就是每天發藥給藥量 vital sign 的護理師了。

在小兒科的兩週,最大的困難其實是溝通,因為小兒科相較婦產科更像是內科,許多的處置主要都是用講的。但是除了神尾醫生和教授之外,感覺用英文溝通對於老師們是相當困擾的事情。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選擇出國交換,而且是非英語系國家,我想選擇偏向外科系,會有更多的收穫。

猶記得大一到大四,初接觸醫學時,曾經困惑過為什麼連國考都考中文,而學習時卻要英文和中文都要學會。可是這次的出國見實習之後,我才體會到學習英文是相當重要的。

在國內見實習,還可以用中文溝通,可是出國之後如果無法瞭解英文專有名詞,那在國外見習所能獲得的便是少之又少。而資訊互通有無,日新又新,這是醫學相當重要的課題,所以我們必須懂得才能獲得,因此唯有習得英文,才能獲得更多相關的新知。

這次去弘前附屬醫院的小兒科,主要也是因為自己對小兒科抱著興趣,而外也是因為大五的時候在小兒科待了一個半月,對於兒科的了解程度較熟悉。

在這裡我再次回想了台灣的醫療,為什麼在醫院最常見的是感染科,而這裡最常見的卻是那些罕見疾病呢?

也許分級醫療是一段很長遠的路,可是能做的便是從自身做起,從自身去感染身邊的家人朋友,小病如果可以在診所就治好,就不要帶去大醫院,甚至會有暴露其他感染源的風險。




在弘前的四週,每天和日本人相處,也體會到他們的溫暖,親切有禮,對於病人的體貼以及耐心,對於自己有更多的期許。

也看到了日本人的團隊合作,醫生護理師之間的資訊互通有無,未來也要好好帶著這樣的態度在行醫過程中好好的體現。

更要好好把握這次與這群日本人的機緣,持續的溝通與聯絡,也許未來可以有更多的交流和彼此進步。謝謝學校給我們這樣的機會,讓我們在大六的時候便可以出國看看,無論是對於外語能力的精進,還是行醫的知識與反思,以及人際關係的建立,對我們都是極大的幫助還有收穫。

期盼自己的將這次的經驗,以及各式各樣自我的反思,對現在未來的行醫生涯當中。